连阿云 /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(三)
# 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
# 东区-华南快速干线
# 2000年
CD里的歌像凉水一样淌在车厢里。
我与外界相隔的距离是一块边缘泛光的镜片,光线犹如夏蝉被折断的薄翼,摇摇欲坠。空气里的氧气湿淋淋的,氤氲出一片阴郁的底色。一座夹在新旧之间的城市。
总是恋着
最初的飞扬
叹欢乐太匆匆的散场
-
我隔着一道铁门看见林慧。
护士用一大串钥匙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塞进锁孔。捏着缴费单,我避开门框踏过锈迹斑斑的铁槛。这儿的每一立方米,都是生了锈的。像一座麻木不仁的监狱,疯女人歇斯底里的呻吟无孔不入。
有人去搀她,我拘谨地站在靠门的隐秘处,躲过眼。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好奇心。
枕着夜色
在梦里幻想
醒来泪水却悄悄的湿了
-
唐奕杰就站在大厅接她。那里光线敞亮,有饱满水汽的风空落落地穿堂而过。他搂着一件素色的格子衬衫,公文包硌在怀里,脸部的轮廓不清不楚,见到林慧时双眼却远远地一亮,一种水深火热的眼神。我觉得他好像一个莽莽撞撞地爱护妻子的男人。
他好像一个谦逊的胜利者。
月亮
忧郁的你
-
无端地,我刻意让自己落在沉默迟迟的最末端。
我的灵魂还在昨夜的飞机上随着不稳定的气流摇晃,飘忽得没完全踏上这片凝实的土地。这是一场惺忪未醒的梦,直到我重新回到不偏不倚的阴天阳光里,看见神情锦簇着释然的姜紫成。
这一对荒唐的夫妻,这一个荒唐的姜紫成。
连阿云……连阿云是谁?
“我们都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黯自神伤
只想再回到梦中央
-
我坐在副驾驶座,其实什么也没看到,更像是在放纵一场虚无到悲哀的白日梦。
心里生出抵触和冷漠。
昏暗的光
折了翅膀
窗外的夜却正霓裳
评论(1)